魂眸

「你、你没事吧！」
「在下没事，小姑娘切莫惊慌。」
「…你这一身血还逞什么强？」
「不是在下的。」

「啊、难道你…」她惊慌地抬眼，望进对方的眼时，那颗隐隐不安的心又倏然静了下来，她小心翼翼地试探，「是…有人要害你吗？」
「不过常事。」他若无其事地微笑着，一手扶着树干不急不缓地站起身，温柔有礼地自袖中掏出一物询问她：「姑娘可知此物？」
她认真端详着那掌心里的花朵，目光滑过那如烈焰赤红的花瓣，问：「是山凹处的？」
他点头。
「唔……这种花很难见到，也就山凹处那里奇怪，成了一片花海，远远看着倒是美丽，我却听阿伯说这花……」
他轻声问，「怎么？」
「踏入花海便易入幻境，心有执着便入心魔…等等，难道是有人引你入这片花海？」

对方默不作声地凝视着手里的花朵。

她挠挠头想了想，笨拙地安慰道，「人人都有弱点…为情所困亦是人之常情啦…」

「是吗？」
那问句却较之方才的语气略显生硬。

她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，却只见方才还温文儒雅的人眼里只剩一片的冷意，「只可惜，劣者早已下定决心割舍那所谓的弱点了。」

那眼光比刀光还冷冽。
她不由自主打颤。
也、也是，论谁也不喜欢被人用幻境而陷害吧。
对于眼前人乍然的变化，她在心底如是安慰着自己。

「小姑娘，可知如何下山？」
「…往、往东南边的一条小径即可。」
「多谢。」

对方垂首微微合拢手，无甚表情地凝视着手里的花朵。
当她以为对方要干脆利落地毁去手中花时，他却只是用指尖平淡地摩挲着花瓣，仿佛将此生的温柔都倾注在了这一瞬的静默中。

他珍而重之地其放回了袖口。

小姑娘愣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。
她想在那花海所成的幻境里，一定有一位于他而言，刻骨铭心到不得不藏至最深的弱点。